“就、就跟传闻中一样……”酒保发出呻吟般的声音,嘴唇因而颤抖:“……带领着恶魔的佣兵剑士。”
世上存在着非人者,有人形,但却拥有非人之力,那与已成体系的魔法神术不同,是更近似与邪道的东西。
“呵哈哈哈哈哈,真是今天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啊!!!”
骑士呲起牙,喉咙里发出野兽咆哮般的嚷声。
“居然在我这个神的代言人,神罚的执行者面前如此大胆的出现!!哦哈哈哈!有趣!真的有趣!歼灭!裁决!!那就在我剑下倒下吧!连一片碎片都不会放过!!”
苍青色的眼珠移向眼角,骑士侧了下脸。
然后,店内出现了强烈到让人想要捂住耳朵的金属尖鸣,但有几个人能看到那实际上是骑士抽出了剑鞘中的长剑而造成的呢?
圣教会的总部就在魔界之门的正面,而那里的骑士就是为了消灭恶魔而存在的。
杉木做的酒店吧台从上到下被劈裂,翻倒的木板上酒瓶与酒杯飞上半空。
魅魔不见了。
骑士连身子都没转就让剑从恶魔的头顶劈下,可是,剑只斩到了吧台。
酒保惊叫一声向后退,可还是被洒出来的酒水淋了一脑袋。酒也同样洒在了骑士的披风上,但是他并没有理,因为他正表情严肃的注视正前方。
女佣兵珐莉身披的斗篷变“活”了,灰扑扑的粗布变成了一大片缓慢流动的黑暗,那超自然的色彩简直就像是硬把漆黑的夜晚扯下一大块儿贴在那一样,随后黑暗中透出略带沙哑的美妙嗓音,恶魔魅惑妖娆的脸庞露了出来——她完全和斗篷“融”在了一起。
魅魔用分叉的舌头舔着嘴唇,她的脸在怪异的黑色中移动着,那样子看的其他人直发毛——简直就跟女佣兵同时长着两张脸似的。
这种事是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
骑士瞳孔中浮现神力的亮光,善神的力量已经寄宿到了他的体内。
高等魔族全是精神体,普通的剑是没有效果的,不过亚魔族和次级魔则有肉体,会被武器伤害。而且更何况被神灵祝福的骑士,本来就是专门对付魔族的。
葛潘格并没有停下攻击,胳膊自后向前抡了一圈就将剑拔了出来。
既然已经拔剑了,他就不准备这么简单就收回去。
因此,他用双手握住长长的剑柄,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对着比自己矮上两头的少女横向一斩!
但是骑士葛潘格虽举剑挥砍,可是并没有真的要杀死少女,只是单纯的威吓和试一试实力。当然,若是对方确实有着与传闻相称的高超武艺,他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但是下一秒他就后悔了,心想‘要是认真砍下去就好了’。
转眼间,名为珐莉的女子的头颅高高的飞舞于半空中,带着喷溅的血液无头的尸体向后倒下,空气中血与酒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地上一片温暖的鲜红!
——若是珐莉不做出躲避的动作的话就会如此。
但是实际上,骑士的剑的确从女佣兵的身体划过了,可是她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追究其原因的话,那只能是因为在半空如车轮般旋转着,最后**天花板的断刃之故吧。
酒店内的人们都屏住呼吸,眼睛圆睁。
用优质的钢铁打造的宽刃长剑自中间断裂,骑士手中之剑只剩下半截。
后果可不止如此,当人们的注意力从断掉的长剑重新回到骑士身上时,看到的情景让人为之惊愕。
凶暴的男人维持着用力挥剑的动作僵住了身体。
片刻后,骑士哼出压抑着痛苦的呻吟,他右臂处喷出的大量鲜血。
当目睹长剑断裂这种难以置信的事的观众们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时,接着又亲眼看到了——那个凶暴的骑士粗壮的右手臂自手肘缓缓断裂,掉在地上。
骑士后退一步,后腰靠在倾斜的吧台上,用未受伤的左手按住右臂断裂的伤口。那张脸上露出骇人的凶恶表情,瞳孔缩小成极小的一团,裸露的眼白布满扭曲的血丝:“妳这混蛋,居然将骑士大爷的手,将我的手——!”葛潘格狼狈的怒喝,他的手掌、手腕、手肘、甚至肩膀的一部分都被一剑砍了下来,然而葛潘格只隐约注意到了第一剑,也就是将自己的剑斩断的那一剑,进而砍伤自己是怎么做的,他根本没看见,而这正是他生气的主要原因。
“哦,厉害……”除了自由骑士多罗夫之外,现场没人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间不容发的刹那,少女拔剑,一剑斩断了砍向自己的骑士长剑后又如影随形的第二剑垂直向上砍掉了骑士的手臂。她的剑如蛇一样灵活,根本连转折都没有就轻易的做到了这一点。而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短暂,剑的技巧更是高明的难以想象,以至于被砍断的手臂上的肌肉、骨骼和神经过了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断裂落下。
剑的怪物,这个女人,简直本身就是把凶残的剑一样。
骑士的目光死死凝聚在珐莉的脸上,他惊讶、愤怒,心中充满憎恨的仇焰。他并不是新出头的菜鸟战斗中遇到实力比自己高或者拥有特殊技巧的对手并不少见,可是至今为止,被葛潘格所杀的高强对手之中,还从未有一个让他这么丢脸的。
这次他可谓一败涂地了,这让高傲的骑士如何能够接受?!
珐莉将手里的利刃收回了剑鞘里,然后对着已经无力战斗的骑士用平稳的口吻说道:“到此为止吧。我不知道你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但是如果面对女人就挥出没有杀气的剑的话,那也未免太天真了。”
“什……什么!!妳竟然敢!!”
她的话可以理解为对于骑士的忠告,只是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与那没有任何抑扬顿挫的声音……即使是以旁观者的视点来看也过于傲慢了,更何况是当事人。
骑士葛潘格几乎发狂,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亲手杀了这个侮辱自己的女人。
魅魔喜悦的娇笑声打破了周围的死寂。
“我的主人,杀了他!”
躲得远远的酒保浑身一抖,这只恶魔在说什么?不,正因为是恶魔才能轻松叫嚷出这种话吧,只是受伤也就算了,若真的弄出人命,尤其是一个教会骑士死在自己店里,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人们的目光因为魅魔的话而集中在女佣兵珐莉身上,已经有不少人准备打定主意,若是女佣兵出现打算杀人的迹象的话,那自己一定要赶快离开这儿,避免扯进麻烦了。
就连怒气满满的葛潘格都安静下来,毕竟刚刚才被毫不留情的斩了胳膊,现在就算被一剑杀死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幸好她没那么做。
“闭嘴!”
珐莉对着在自己斗篷上晃来晃去的脸用力拍了一下,魅魔发出沙哑动听的呼痛声便消失在斗篷上不再出现。
“你很有力量,但不足以和我为敌。”珐莉的声音低沉的如深夜的雨,让听到的人都惶然心生畏惧,她说道:“我马上就要穿越埃尔雷森林了,你如果想要报仇就追上来,我不会躲,也不会逃,但是下一次的话,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用妳说我也会报仇!如果妳现在不杀了我,那我会让妳在火刑架上尖叫!”葛潘格呲牙狞笑。
“我不会对付一个只剩一只手的人。”
“嘿嘿,所谓一只手、两只手根本就没什么分别!我可是还站在这里呢!”
“能够说这种话的话,那么断掉一只手也没关系就是真话吧!”珐莉说完就将不久前才从酒保那里和信封一起拿出来的钱袋取出来,接着直接抛到被剑砍坏的吧台上。
然后珐莉对着胆战心惊的酒保说道:“这些钱算是我造成骚乱的赔偿。”
“不……不需要这么多!”酒保手忙脚乱的打开钱袋仅仅象征性的取出一枚,就又重新勒紧袋口,双手奉上。
珐莉没有接钱,也不再和因为失血过多已经脸色惨白的教会骑士,重新走向酒店的大门。
“等等!女人!这种程度妳就以为赢了我了吗?!”
骑士大声怒喝,他无视流血的胳膊,握紧另一个拳头就追过去。
珐莉既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回身,但是追上去的骑士却像被人用力打了一拳一样,差点摔倒在地上。
杀意如暴风一样吞没了葛潘格,只是短短的刹那,但是却轻易冻住了骑士的动作。当葛潘格回过神,女佣兵珐莉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外淅沥的雨幕中了。
“等等!等等!妳给我站住!!!”
葛潘格不甘心的大吼,但是当他又要追的时候,一直在一边看这场戏的多罗夫按住了他的肩膀,他的手掌干瘦,但是却跟铁钳一样,一下就把骑士葛潘格这个又壮又重的大男人牢牢抓住了。
“喂!你疯了吗?再向她挑衅你会没命的,你自己感觉的到吧,和她比起来你还差得远呢!”
“闭嘴,混蛋!轮不到你这下贱的佣兵插嘴!让开!不然我就先把你杀了!”
“哼,等你的伤好后我很乐意奉陪,但是现在你连个三流的剑士都打不倒,流了这么多血你还能站稳就已经很奇怪了!而且你的手……哼,现在还来得及,不过再拖延一段时间的话,即使是圣教的神术也没办法再接上了。”接着,多罗夫换了种语气,死人一样的面庞上出现尖锐的笑容:“而且不用着急,那个女人要去的地方我已经知道了,你如果能老实的和我同行的话,你再遇到她的时间根本用不了几天。”
教会骑士听到多罗夫的话以后,转脸瞪着抓着自己肩膀的佣兵,血丝密布的双眼里全是阴森的杀气:“你在打什么主意?”
“哈哈哈……”多罗夫放开冷静下来的骑士,接着他从血污中捡起那只断了的手扔给葛潘格,同时他也作出回答:“这个是秘密,你以后会知道的,但是现在你应该先把这只手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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